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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已死,企业万岁:奥利弗·E·威廉姆森《资本主义经济制度》评述

期刊: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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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由Armen A. Alchian(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Susan Woodward(经济顾问委员会)共同撰写的一篇书评,评论对象是Oliver E. Williamson的著作《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企业、市场与关系契约》(The Economic Institutions of Capitalism: Firms, Markets, Relational Contracting)。该评论于1988年3月发表在《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第26卷第1期,第65-79页。

主题与背景
Williamson的著作是交易成本经济学(Transaction Cost Economics, TCE)领域的经典作品,旨在解释企业、市场和契约在经济活动中的角色。Alchian和Woodward的评论不仅对Williamson的理论进行了总结,还对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扩展,提出了对交易成本理论的进一步思考。评论的核心在于探讨企业作为一种经济组织的本质,以及如何通过契约和制度设计来最小化交易成本。

主要观点与论据
1. 交易成本与企业的本质
Williamson的核心观点是,企业的存在是为了降低交易成本,特别是在面对有限理性(Bounded Rationality)和机会主义(Opportunism)时。Alchian和Woodward对此进行了详细阐述,指出企业通过内部化交易和长期契约来减少市场交易中的不确定性。例如,企业内部的管理层级和决策机制可以减少信息不对称和契约执行的复杂性。评论还强调,企业的边界(即哪些活动在内部完成,哪些通过市场完成)取决于交易成本的高低。

  1. 有限理性与机会主义
    Williamson将有限理性和机会主义视为交易成本的主要来源。有限理性指人类处理信息的能力有限,无法完全预测未来或制定完美的契约;机会主义则指交易方可能利用信息不对称谋取私利。Alchian和Woodward进一步区分了两种机会主义:道德风险(Moral Hazard)和敲竹杠(Holdup)。道德风险发生在契约签订后,一方可能因信息不对称而采取不利于另一方的行为;敲竹杠则指一方在契约执行过程中利用对方的依赖性进行剥削。评论指出,这两种机会主义需要不同的制度设计来应对。

  2. 资产专用性与契约设计
    Williamson提出了资产专用性(Asset Specificity)的概念,即某些资产的价值依赖于特定的交易关系。Alchian和Woodward对此进行了扩展,指出资产专用性是企业垂直整合(Vertical Integration)的重要原因。例如,一家钢铁厂如果依赖于特定供应商的电力,可能会选择直接拥有电力设施,以避免供应商在契约执行过程中提高价格。评论还探讨了如何通过契约条款(如固定价格、长期合同)来保护专用性资产的价值。

  3. 企业治理与组织形式
    Williamson分析了企业的治理结构,包括U型(Unitary)、M型(Multidivisional)和H型(Holding Company)组织形式。Alchian和Woodward认为,这些形式的选择取决于企业资源的专用性和交易成本的分布。例如,M型组织通过将企业划分为多个利润中心,可以减少信息流动的成本和机会主义行为。评论还指出,企业的治理结构需要与资产的特性和交易环境相匹配。

  4. 可信承诺与契约执行
    Williamson强调,可信承诺(Credible Commitments)是减少交易成本的重要手段。Alchian和Woodward对此进行了详细分析,指出可信承诺可以通过抵押品(Hostages)、互惠协议(Reciprocity)和长期关系等方式实现。例如,供应商和客户之间可以通过互惠协议来确保双方的利益,从而减少机会主义行为。评论还探讨了可信承诺在复杂交易中的应用,如合资企业和特许经营。

  5. 政府监管与反垄断政策
    Williamson认为,政府监管和反垄断政策在减少交易成本方面具有重要作用。Alchian和Woodward对此进行了评价,指出政府在自然垄断(如电力、天然气)领域的监管可以有效防止敲竹杠行为。评论还探讨了反垄断政策在复杂交易环境中的应用,认为政策的制定应基于对交易成本的理解,而不是简单地反对垄断。

意义与价值
Alchian和Woodward的评论不仅对Williamson的理论进行了系统的总结,还提出了许多新的见解和扩展。例如,他们对道德风险和敲竹杠的区分为交易成本理论提供了更精细的分析框架。此外,评论还强调了可信承诺和资产专用性在企业治理中的重要性,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方向。这篇评论的价值在于,它不仅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Williamson的著作,还为交易成本经济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

总结
本文通过深入分析Williamson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Alchian和Woodward展示了交易成本经济学在解释企业、市场和契约中的强大解释力。评论不仅总结了Williamson的核心观点,还通过引入新的概念和分析框架,进一步丰富了交易成本理论。这篇评论对于理解企业的本质、契约设计和经济制度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也为后续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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