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档属于类型a，是一篇关于“Z世代”与智能技术深度交互及其数字生命观形成的原创研究论文。

作者及发表信息
本文由牟怡与蓝剑锋合作完成，发表于《新闻与传播研究》2025年第6期。

学术背景
随着智能技术的发展，数字生命（digital life）的概念逐渐影响当代青年的生命观。传统生死观在智能技术的冲击下发生变迁，而“Z世代”作为数字原住民，其生死认知正通过交互式媒介体验重新建构。本研究基于交互性媒介效应理论（Theory of Interactive Media Effects, TIME），提出“深度意义交互”（deep meaning interaction）的概念，探讨青年如何在技术互动中形成对数字生命和死亡的认知。研究旨在揭示智能技术如何重塑青年的生死观，并探讨这种认知变迁背后的社会文化意义。

研究流程与方法
1. 研究设计与样本
- 研究采用全国性在线问卷调查，通过“问卷星”平台收集数据，目标群体为18-30岁的“Z世代”青年。
- 共回收531份有效问卷，回收率18.79%，虽略低于标准（20%-44%），但样本量符合统计要求。
- 样本性别比例均衡（男性46.5%，女性53.5%），平均年龄25.62岁，教育水平以本科/专科为主（88.7%），收入分布均匀。

1. 变量测量

   • 数字生命接受度：采用Hu等人的信息技术接受度量表，测量对数字生命的总体态度（α=0.82）。
     
   • 媒介使用频率：分为传统媒体（电视、电影等）和新兴媒体（VR/AR、聊天机器人、虚拟人等），共9个独立变量。
     
   • 深度意义交互：基于Sinclair的情感亲密度量表，测量用户与智能技术的深层互动程度（α=0.75）。
     
   • 感知数字生命力：通过8个问项评估用户是否认为智能技术具有生命特征（α=0.95）。
     
   • 数字生命形式认同：测量用户对“硅基生命”等非传统生命形式的接受度（α=0.74）。
     
   • 死亡恐惧：采用Ho等人的死亡态度量表（α=0.85）。
     
   • 生死认知：参考López-Pérez的死亡图景量表，要求受试者描述对肉身死亡和数字生命的想象，由两位编码员进行情感倾向编码（Kappa系数0.78-0.82）。
     

2. 数据分析

   • 通过词频分析比较受试者对肉身死亡和数字生命的描述差异。
     
   • 使用回归分析检验深度意义交互对数字生命接受度的影响，并分析死亡恐惧的调节作用。
     

主要研究结果
1. 数字生命认知的总体态度
- 受试者对数字生命的接受度较正面（M=4.64，SD=1.27）。
- 词频分析显示，肉身死亡的描述集中于生理终止（如“冰冷”“呼吸停止”）和情感断裂（如“失去家人”“悲伤”），而数字生命的描述则强调“意识延续”“虚拟互动”和“身份重构”。

1. 深度意义交互的影响

   • 假设1成立：与智能技术的深度意义交互（如与聊天机器人或虚拟人的情感交流）显著正向预测数字生命接受度（β=0.32, p<0.01）。
     
   • 假设2部分成立：传统媒介使用频率无显著影响，但高频接触虚拟人反而降低接受度（β=-0.18, p<0.05），可能因过度拟真引发“恐怖谷效应”。
     
   • 假设3成立：深度意义交互通过增强感知数字生命力（β=0.41）和形式认同（β=0.27），间接提升接受度。
     

2. 死亡恐惧的调节作用

   • 假设4成立：死亡恐惧正向调节深度意义交互对死亡认知的影响（ΔR²=0.06, p<0.05）。高恐惧者更易通过技术交互缓解死亡焦虑，形成更积极的数字生命观。
     

结论与价值
1. 理论贡献
- 提出“深度意义交互”概念，弥补了传统媒介使用测量（如频率、时长）在解释深层认知变迁上的不足。
- 验证了TIME理论在智能技术语境下的适用性，揭示交互性通过认知带宽扩展和自我认同强化影响生死观。

1. 现实意义
   
   • 为数字遗产管理、AI伦理设计提供依据，例如虚拟人“休眠”而非“死亡”的叙事可降低用户心理抗拒。
     
   • 警示技术异化风险：过度拟真的数字生命可能导致“超真实”（hyperreality）混淆生死界限，需平衡技术发展与伦理规范。
     

研究亮点
1. 创新性框架：首次将社会认知理论（Social Cognitive Theory）与交互性媒介效应结合，解析青年生死观的动态建构机制。
2. 方法突破：采用混合方法（量化问卷+质性文本分析），量化统计与情感编码相结合，增强结论说服力。
3. 前瞻议题：聚焦“Z世代”与智能技术的共生关系，为后人类主义（posthumanism）研究提供本土化案例。

其他发现
- 部分用户将虚拟主播的“休眠”视为“睡眠”，延续日常互动（如“早安打卡”），体现数字技术对传统生死脚本（social script）的颠覆。
- 智能体的“易创性”与“不死性”形成鲜明对比，可能加速生命定义从生物性向功能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