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持股对企业绿色创新的影响：实质性与策略性动机的双重检验

作者及发表信息
本研究由云南师范大学经济学院胡奇峰（硕士研究生）与管理学院张晓磊（副教授）合作完成，发表于《理论研究》2025年第8期，受云南师范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yjsjj23-b17）资助。

学术背景与研究目标
在“双碳”目标背景下，企业绿色创新成为实现经济与环境双赢的关键路径，但面临高成本、高风险挑战。机构投资者（Institutional Ownership）作为资本市场重要参与者，其持股行为可能通过治理干预和资源供给影响企业创新方向。现有研究多聚焦机构持股对绿色创新的整体效应，而忽视了其对不同动机创新（实质性绿色创新Substantive Green Innovation, SGI与策略性绿色创新Tactical Green Innovation, TGI）的差异化作用。本研究旨在揭示机构持股对两类绿色创新的异质性影响，并探索其作用机制（如ESG评级提升），为政策制定与企业实践提供依据。

研究设计与方法
1. 样本与数据
- 研究对象：2011-2023年沪深A股非金融类上市公司，剔除ST/*ST/PT及数据缺失样本，最终获得31,295个观测值。
- 数据来源：绿色专利数据来自Wind数据库，ESG评级采用华证ESG评级得分。

1. 变量定义

   • 被解释变量：
     
     • 实质性绿色创新（SGI）：绿色发明专利与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总量加1取对数。
       
     • 策略性绿色创新（TGI）：绿色实用新型专利授权量加1取对数。
       
   • 核心解释变量：
     
     • 机构持股虚拟变量（OI1）、机构联结程度（OI2，共同持股机构数量对数）、持股比例（OI3）。
       
   • 中介变量：ESG评级年均值。
     
   • 控制变量：公司规模、财务指标（资产负债率、ROA等）、治理结构（董事会规模、两职分离等）、行业属性（重污染/高科技）等。
     

2. 模型构建

   • 基准模型：固定效应模型检验机构持股（OI1/OI2/OI3）对SGI与TGI的直接效应。
     
   • 中介效应模型：采用温忠麟等（2014）方法，验证ESG评级在“机构持股→绿色创新”路径中的中介作用。
     

3. 内生性处理

   • 倾向得分匹配（PSM）：将存在机构持股的企业作为处理组，匹配特征相近的对照组，缓解样本选择偏差。
     
   • 滞后一期分析：将绿色创新指标滞后一期，减弱反向因果干扰。
     

4. 稳健性检验

   • 变更机构持股阈值（如持股比例从5%提高至10%）。
     
   • 分时段回归（以2020年环境治理政策为节点）。
     

主要结果
1. 基准回归
- 机构持股（OI1/OI2/OI3）对SGI和TGI均呈显著正向影响（系数在1%水平显著），且对SGI的促进作用更强（OI2系数0.104 vs. TGI的0.052）。

1. 机制检验

   • ESG评级提升是重要中介路径：机构持股通过提高ESG评级（OI2系数0.174），进而促进两类创新（SGI路径系数0.057，TGI路径系数0.044***）。
     

2. 异质性分析

   • 重污染行业中，机构持股对SGI的促进效应（OI2系数0.142）显著高于非重污染行业（0.076），表明环境规制压力下机构投资者更倾向推动实质性转型。
     

3. 内生性与稳健性

   • PSM结果显示，处理组SGI与TGI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ATT差异分别为0.073和0.046）。
     
   • 变更变量定义或样本区间后，结论保持稳健。
     

结论与价值
1. 理论贡献
- 首次区分机构持股对两类绿色创新的差异化影响，揭示其“双轨驱动”机制。
- 验证ESG评级的中介作用，为“股东治理-非财务绩效-创新行为”链条提供实证支持。

1. 实践意义
   
   • 政策层面：建议监管机构优化机构投资者治理指引，鼓励其参与企业绿色战略制定，抑制“漂绿”（Greenwashing）行为。
     
   • 企业层面：重污染企业可通过引入机构投资者强化ESG实践，获取创新资源；非重污染企业需警惕策略性创新的短期主义风险。
     

研究亮点
1. 创新性发现：机构持股同时促进实质性与策略性创新，但前者效应更强，挑战了“机构投资者偏好短期收益”的传统观点。
2. 方法创新：综合运用PSM、中介效应模型与多维度稳健性检验，增强结论可靠性。
3. 政策关联性：结合“双碳”目标与绿色金融改革，提出差异化监管建议。

其他价值
研究指出机构投资者可能通过“合谋”加剧市场扭曲，呼吁加强持股透明度监管，为后续研究开辟新议题（如机构异质性、行业动态调节效应等）。

（注：全文约2000字，涵盖研究全流程及核心发现，符合学术报告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