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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空置与废弃问题的应对——美国土地银行的经验解析

期刊:国外规划研究DOI:10.11819/cpr20170716a

本文的作者是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城市研究与规划系访问学生高舒琦,发表于《城市规划》2017年第7期。文章聚焦美国土地银行(Land Bank)的发展历程、运营机制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主要观点一:美国土地银行的起源与背景
美国土地银行起源于应对物业空置、废弃和止赎(foreclosure)问题的制度创新。二战后,美国东北部“锈带”地区因产业衰退、人口流失,大量物业因拖欠物业税(property tax)被止赎,导致空置和废弃问题蔓延,衍生出公共安全、卫生和环境问题。传统市场化拍卖方式存在三大缺陷:
1. 恶化市场的物业难以吸引买家,政府维护成本高昂;
2. 投机者低价购入物业后逃避税收,形成恶性循环;
3. 产权不清导致物业长期闲置。
1971年,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通过《地方土地再利用法》,创立了全美首个土地银行,作为准公共机构(quasi-public agency)介入物业管理和再开发,开启了制度性解决方案。

主要观点二:美国土地银行的发展阶段
文章将美国土地银行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
1. 有限发展阶段(1971-2003年):受制于州立法门槛高、止赎流程冗长,土地银行推广缓慢,仅少数城市(如圣路易斯)试点。
2. 扩张发展阶段(2004-2010年):制度变革是关键。例如,密歇根州2004年通过《土地银行快速程序法》(Land Bank Fast Track Act),简化止赎流程(从40个月缩短至25个月),允许批量处理物业,并扩大土地银行权限(自动获取流拍物业)。杰纳西县土地银行(Genesee County Land Bank)成为全美规模最大的典型案例。
3. 标准化发展阶段(2011年至今):次贷危机后,土地银行立法加速,纽约州等通过整合法律(如《非营利公司法》新增“土地银行”条款),推动土地银行在全美125个城市普及。

主要观点三:土地银行的运营机制——以杰纳西县为例
核心流程为“获取-管理-处理”:
1. 获取物业:主要来源包括欠税止赎物业、金融机构抵债物业、政府闲置物业等。杰纳西县土地银行通过税收止赎程序自动接收拍卖流拍物业,并通过“优先购买权”筛选关键地块。
2. 管理物业:根据物业状况分类处理。例如,对可修复物业进行修缮,对严重破损物业实施拆除绿化。创新性发动社区参与“清洁与绿化”项目,降低管理成本。
3. 处理物业:通过限制性转让(如“邻地转让”项目)避免投机,要求买家签署协议确保物业用于社区服务或自住,并采用“可决定所有权”(fee simple determinable)约束后续用途。

主要观点四:土地银行的收入与治理结构
1. 收入模式依赖多元化资金:服务费(占比43%)、物业销售(32%)、联邦与地方基金(57%)。税收增额融资(Tax Increment Funding, TIF)和税收返还政策(如杰纳西县“5/50”政策,即5年内返还50%物业税)是重要创新。
2. 治理架构:杰纳西县土地银行包含居民意见委员会、董事会(多元部门代表)和专职员工,注重社区参与决策;而无独立法人资格的土地银行(如马凯特县)则依附于政府部门。

主要观点五:土地银行的成效与争议
成效包括:
1. 降低物业二次止赎率,抑制投机;
2. 通过社区合作改善衰败区域环境;
3. 平衡市场效率与社会公平(如提供保障性住房)。
争议包括:
1. 止赎流程仍受制于产权确认难题;
2. 受政治分歧影响(共和党农村官员反对资金倾斜城市);
3. 部分土地银行因资金短缺难以覆盖全部废弃物业。

对中国的启示
文章指出,中国尚未建立应对空置物业的有效机制,但未来物业税开征可能加剧类似问题。建议借鉴美国经验:
1. 在物业税立法中同步设计土地银行制度;
2. 探索税收返还和溢价回收(如TIF)等融资工具;
3. 明确土地银行的公共属性,避免纯粹市场化弊端。

论文价值与亮点
1. 系统性研究:首次完整梳理美国土地银行的历史脉络与运营逻辑;
2. 案例深度剖析:以杰纳西县为例,揭示税收机制、社区参与等关键创新;
3. 本土化参考:针对中国城市收缩趋势(如“空心村”),提出制度预可行性建议。
文章的局限性在于未深入讨论文化差异对制度移植的影响,但为中国的城市治理提供了重要政策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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