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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学教养学部附属教养教育高度化機構的福永玄弥(Genya Fukunaga)在《産業精神保健》期刊第32卷第4号(2024年11月)发表了一篇名为《東アジアにおける「lgbt」の主流化と反ジェンダー運動》的文章。文章讨论了东亚地区LGBT(Lesbian, Gay, Bisexual, Transgender,即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及跨性别者)群体的主流化趋势及反对其发展的反ジェンダー運動(反性别运动)的兴起和影响,并重点阐述了2023年日本施行的“LGBT理解増進法”的背景、争议及影响。以下将对本文的主要内容及观点进行系统性介绍与分析。
福永玄弥是东京大学教养学部附属教养教育高度化機構Diversity & Inclusion(多样性与包容性)部门的研究员,该文章发表在《産業精神保健》期刊,是有关东亚LGBT相关法律、政策及社会运动的学术讨论。本篇文章以社会科学视角为基础,旨在分析东亚地区LGBT主流化的历史背景及其与反ジェンダー運動之间的对抗,以理解近年来LGBT权利运动的具体政治语境,同时探讨日本的“LGBT理解増進法”如何反映了这些紧张关系。
作者总结了2000年代以来东亚地区LGBT权利保障的主流化趋势,从历史和社会背景出发,对其成因进行分析。
李斯特(List of Evidence and Supporting Theories):文章首先回顾了LGBT权利的发展历程,以及19世纪以欧美国家为中心的性科学(Sexology)研究如何将非传统性行为与精神疾病挂钩的历史起源。特别提及了宗教对同性行为的压制及工业化城市化对同性恋可见性的影响。
具体到东亚,作者指出1980年代后期至1990年代,东亚地区开始受到民主化浪潮的影响,同性恋者组织逐步成立,在“人权”的框架下推动LGBT权利运动。国联(UN)通过的全球女性主义(Global Feminism)议程为LGBT运动提供了理论支持。
同时,2000年代后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Neoliberalism Reform)在东亚的传播客观上“商业化”了LGBT群体,依托“LGBT市场”(如“Pink Money”)发展趋势,企业逐步在多样性与包容性(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简称DEI)方面展开行动。
案例支持:台湾成为亚洲地区首个在2019年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地区,而韩国正在推进基于禁止针对性少数群体的歧视的全面性差别禁止法。
作为对LGBT权利运动的反弹,反ジェンダー運動(Anti-Gender Movement)的扩张成为全球现象,特别是在东亚地区表现显著。
主因分析:文章指出,这一运动以保护“传统家庭价值”为口号,由宗教右派(Christian Right)和保守政治家主导。他们通过媒体宣传、游说政治家等手段,煽动公众对同性婚姻及跨性别群体的恐惧及排斥情绪。在韩国与台湾,宗教右派被认为是导致LGBT权利立法受挫的重要推手。
子观点及案例:美国多个州通过了排除跨性别群体参与体育运动的法案,提出“保护运动公平”的理由,但其实质是对跨性别群体的歧视性政策。井谷(Itani)的研究表明,这一类法规不仅限制了跨性别青少年参与体育的权利,还通过社会制度化的方式进一步边缘化跨性别群体。
东亚的影响:文章提到,反ジェンダー運動的思潮和策略开始传播至日本等地区。例如,与“LGBT理解増進法”同期,自民党内部成立了主张保护“女性安全”的议员联盟,其实际目标是对跨性别女性的排除。
2023年,日本施行了“LGBT理解増進法”(法律全称为“性的指向及びジェンダーアイデンティティの多様性に関する国民の理解の増進に関する法律”),作者将其定义为“妥协的产物”。
立法背景:作者指出该法案起初由民进党等在2016年提出的“LGBT差别禁止法案”,但其受到了自民党的对立,后者于2021年提出了“LGBT理解増進法案”作为修订案。
法律内容:最终法律将差别禁止这一核心内容淡化,转而强调“增进(多数)国民对LGBT的理解”,并在法律表述中刻意加入“所有国民的安心”的字眼,制造一种LGBT群体对社会秩序有潜在威胁的印象。
修订焦点:
争议与批评:作者认为,该法案虽以促进包容为名,但在实际制定过程中选择优先考虑多數群體(Majority)的“安心感”,导致了对LGBT权利保障的倒退。特别是对跨性别者权利的讨论几乎完全被排除。
作者总结指出,LGBT权利运动与反ジェンダー運動之间的博弈,是多种政治、经济与社会力量交织的结果。
他提到,LGBT权利虽在形式上有所进展,但在新自由主义经济推动下,部分社会运动已经逐步失去其政治抵抗性,转向“新型同质化”(New Homonormativity)的模式,导致部分群体的权利被进一步边缘化。
文章也呼吁,将现有的“LGBT理解増進法”作为推动差别解消的工具,通过职场实施等实际案例为其注入具体意义。
福永玄弥的文章提供了一个综合的理论框架,结合历史、社会和政策视角,分析东亚地区LGBT权利运动的复杂性及其与反ジェンダー運動之间的关系。文章对政治制度、经济体制及文化传统如何形塑LGBT权利保障及其面临的阻力,进行了翔实深入的探讨。
学术价值:文章为社会科学领域中关于LGBT和性别议题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参考,特别是在关注东亚地区独特社会背景下的运动形态变化。
政策启示:作者分析了政策制定过程中的权力博弈,凸显了法案中潜在的歧视性结构,为进一步推动具有实效性的权利保护提供了借鉴。
实践意义:对于LGBT群体及其支持者而言,如何利用当前法律框架推动实际进展成为关键问题。文章特别强调职场实践的重要性。
这篇文章不仅是一篇学术研究,更对LGBT权利的未来发展如何突破阻力提出了具有启发性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