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转型对新能源汽车企业绩效的影响——基于低成本战略的中介效应模型
本研究由天津商业大学会计学院的张莉和廖文君合作完成，发表于《天津商业大学学报》（Journal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Commerce）2025年第4期。研究聚焦数字经济背景下新能源汽车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如何影响企业绩效，并探讨低成本战略在其中的中介作用。
研究背景与意义
随着数字经济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核心驱动力，传统企业纷纷推进数字化转型。新能源汽车行业作为“双碳”目标的重点领域，数字化转型被视为提升竞争力的关键路径。然而，现有文献多聚焦数字化转型对传统行业的影响，而新能源汽车企业的转型效果尚未明晰。威马汽车等案例表明，高额数字化投入可能伴随短期的财务压力，甚至导致企业重组。因此，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空白，通过实证分析揭示数字化转型对新能源汽车企业绩效的影响机制，特别是低成本战略的中介效应。
研究流程与方法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 样本范围：选取2014—2023年在主板连续上市的66家新能源汽车企业，剔除ST/*ST、摘牌及数据异常企业，最终获得490条观测数据。
- 数据来源：核心指标（如企业绩效、数字化转型程度）来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并通过企业年报文本分析补充数字化转型关键词词频数据。
变量设计
- 被解释变量：企业绩效以总资产净利润率（ROA）衡量，稳健性检验采用净资产收益率（ROE）。
- 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DIGITAL）通过年报中“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关键词的词频对数计算。
- 中介变量：低成本战略（LOWCOST）以成本费用利润率代理。
- 控制变量：包括企业成长能力（GROWTH）、研发投入占比（R&D）、资产负债率（LEV）等7项指标。
模型构建
- 基准回归模型：检验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绩效的直接关系（模型1）。
- 中介效应模型：依次验证数字化转型对低成本战略的影响（模型2），以及加入低成本战略后数字化转型与绩效的关系（模型3）。
分析方法
- 采用面板数据回归，控制年份效应和个体效应。
- 通过异质性检验分阶段（2014—2019年起步阶段 vs. 2020—2023年成长阶段）分析数字化转型的差异影响。
主要研究结果
数字化转型的短期负效应
基准回归显示，数字化转型系数为-0.006（p<0.05），表明每提升1单位数字化水平，企业绩效下降0.6%。这一结果支持了假设H1b，即转型初期的高成本投入（如技术研发、设备更新）可能导致资源错配，短期内抑制盈利。
低成本战略的中介作用
- 数字化转型显著降低低成本战略实施效果（β=-1.477, p<0.05），因数字化投入挤占了成本优化空间。
- 中介模型显示，低成本战略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作用（β=0.003, p<0.01），但数字化转型的直接效应不再显著，说明其影响主要通过压缩低成本空间间接实现。
行业阶段的异质性
- 起步阶段（2014—2019年）：数字化转型对绩效无显著影响，因企业资源集中于市场开拓。
- 成长阶段（2020—2023年）：数字化系数显著为负（β=-0.008, p<0.05），印证了转型初期的“阵痛效应”。
结论与建议
学术价值
- 揭示了新能源汽车企业数字化转型的“U型曲线”特征，即短期抑制绩效但长期潜力待释放。
- 验证了低成本战略的中介机制，补充了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绩效关系的理论链条。
实践启示
- 企业层面：建议分三阶段规划转型——基础设施期（1—3年）、能力整合期（3—5年）、盈利创造期（5年后），并同步推进技术应用与组织改革。
- 政策层面：倡导政府通过“数字券”补贴、工业互联网先导区税收优惠等措施降低企业转型成本，推动关键技术攻关。
研究亮点
- 创新性发现：首次实证检验新能源汽车行业数字化转型的短期成本压力效应，挑战了“数字化必然提升绩效”的常规认知。
- 方法论贡献：结合文本挖掘与面板数据，构建了数字化转型的量化指标，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 跨学科视角：融合管理学（战略适配）与财务学（绩效评估），系统分析转型过程中的多维冲突。
本研究为企业在数字经济浪潮中平衡短期投入与长期收益提供了科学依据，对政策制定者优化产业支持措施具有重要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