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a：学术研究报告

研究作者及机构
本研究由张少华（太原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和任悦（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教研部）共同完成，论文标题为《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群创新空间结构演进的影响研究》，发表于《世界地理研究》（World Regional Studies）2025年第34卷第7期。

学术背景
本研究属于区域经济学与创新地理学的交叉领域，关注数字经济如何重塑城市群创新空间结构。近年来，中国科技创新能力整体提升，但地区间创新差距显著，成为制约区域协调发展的关键因素。城市群作为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载体，其创新空间结构（单中心或多中心）的优化对构建高质量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意义。然而，现有研究多聚焦传统要素（如人力资本、研发投入）对创新的影响，缺乏对数字经济与创新空间结构关系的系统性分析。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空白，探索数字经济是否通过缩小创新差距推动城市群创新空间结构向多中心模式演进，并揭示其作用机制。

研究流程与设计
1. 数据采集与变量构建
- 研究对象：选取2009—2019年中国14个城市群（如长三角、珠三角等）的219个城市面板数据。
- 变量测度：
- 被解释变量：创新多中心空间结构（poly），基于齐普夫法则（Zipf’s Law）测算，使用发明专利申请量排序构建二城市（poly2）和四城市（poly4）多中心指数。
- 核心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ig），从数字基础设施、数字技术产业、数字创新能力和数字金融发展4个维度构建综合指数，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计算。
- 中介变量：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差距（kiig）和市场一体化水平（integ），分别通过变异系数和价格指数法测算。
- 控制变量：金融发展水平、人力资本、政府创新偏好等。

1. 实证模型构建

   • 基准回归模型（固定效应模型）检验数字经济对创新多中心结构的影响（H1）。
     
   • 中介效应模型逐步回归，验证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差距缩小（H2）和市场一体化（H3）的中介作用。
     
   • 异质性分析：分维度检验数字经济各子指标（如数字金融）的差异影响，并划分经济周期（以2012年、2017年为节点）考察时间异质性。
     

2. 内生性处理与稳健性检验

   • 工具变量法：采用历史电话用户数与互联网用户数的交互项、Bartik工具变量缓解内生性。
     
   • 外生冲击检验：以2013年“宽带中国”政策为准自然实验，构建多期双重差分模型（DID）。
     
   • 稳健性检验：更换熵值法测算数字经济、非参数方法重构被解释变量（如赫芬达尔指数）、反向构建单中心指数（mono）等。
     

主要研究结果
1. 基准回归结果：数字经济显著促进城市群创新多中心结构（系数0.323，p<0.01），且对四城市多中心的影响更强，验证H1。
2. 异质性分析：
- 细分维度：数字金融（系数0.431）和数字创新能力（系数0.031）作用显著，基础设施和产业维度影响不显著。
- 经济周期：2012年后效应逐渐显现，2017年后进一步增强，与国家数字经济战略推进同步。
3. 机制检验：
- 数字经济通过缩小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差距（系数-0.075）和提升市场一体化（系数0.369）间接促进多中心结构，其中市场一体化的中介效应更大（占比61%），支持H2与H3。
4. 内生性结果：工具变量（IV）与DID估计结果稳健，显著性未改变。

结论与意义
1. 科学价值：揭示了数字经济作为新型要素对空间经济结构的重塑机制，拓展了“中心-外围”理论在数字时代的解释力。
2. 政策启示：
- 国家级城市需强化数字技术研发，边缘城市应加强数字基建，缩小“数字鸿沟”。
- 推动市场一体化改革（如流通体系优化）比单纯缩小服务业差距更能快速提升协同创新效率。
- 需完善数字金融平台与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嵌入机制，如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数据安全治理等。

研究亮点
1. 创新性指标：首次将发明专利数据与齐普夫法则结合，构建创新空间结构多中心指数。
2. 理论贡献：提出“数字红利均等化”假说，发现数字经济可通过要素再配置弱化单中心集聚的负外部性。
3. 方法论严谨性：综合运用参数/非参数估计、工具变量、DID等多种方法，确保结论可靠性。

其他发现
- 数字经济的空间效应存在“制度门槛”，政策干预（如“宽带中国”）可加速其扩散。
- 市场一体化的中介作用暗示破除行政壁垒比要素投入更能优化创新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