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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集市: 新大众文艺的景观形态、生成机制与权力重构

期刊:南京大学学报DOI:10.15937/j.cnki.issn1001-8263.2025.06.012

类型b:学术报告

作者及机构
本文由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朱丽丽教授(博士生导师)与博士生马丽丁娜合作完成,发表于2025年第6期期刊(具体期刊名称未明确标注,但标注了中图分类号I207及DOI编号)。

研究主题
论文以“数字集市”(digital bazaar)为核心隐喻,探讨数字技术平台与参与式文化共同催生的“新大众文艺”现象,分析其景观形态、生成机制与权力重构逻辑。研究融合媒介研究、文化社会学与技术哲学的跨学科视角,试图揭示数字时代文艺民主化的深层机制。


主要观点与论据

1. 新大众文艺的“数字集市”景观形态

核心论点:新大众文艺呈现开放、混杂、共建共享的“集市”特征,其微观形态表现为日常生活化、短视频化与跨界混搭的文艺实践。
- 日常生活化转向:受舒斯特曼(Richard Shusterman)“生活即审美”理论启发,新大众文艺将创作场域从艺术殿堂迁移至生活现场。例如,抖音用户记录通勤、带娃等日常场景,通过剪辑与配乐赋予其疗愈式审美价值(如《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 短视频化与微叙事:短视频的时空折叠特性重构视听语言,算法驱动的“3秒吸引力法则”催生高密度情感冲击。传统文艺(如戏曲)通过“电子国风”等形式转码,例如B站UP主以“猫meme”解构《铡美案》,吸引年轻受众。
- 跨界混搭的类型融合:新兴文艺(短视频、微短剧)、传统文艺(戏曲、文学)与社交型内容(弹幕、同人创作)在平台中共存,形成“间性艺类”。例如小红书博主通过戏曲教程引发模仿潮,体现专业与非专业界限的消融。

理论支持
- 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的“共同文化”理论,强调高雅与大众文化界限的消融。
- 利奥塔(Lyotard)对“宏大叙事”的批判,呼应新大众文艺的“微叙事”倾向。


2. 生成机制:平台基建与算法逻辑

核心论点:数字平台作为基础设施,以“流量”为新通货,通过算法可供性(algorithmic affordance)重塑文艺生产规则。
- 平台作为“舞台”与“市管”:抖音、B站等平台提供展演空间,同时通过算法推荐(如标签化内容分发)规训创作。例如网络文学的类型化数据库(玄幻、言情)成为算法推送的模板。
- 人机协同生产: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工具(如ChatGPT、剪映)降低创作门槛,普通人可一键生成诗歌、视频,但亦导致“数据库叙事”泛滥(如标准化“爆款模板”)。
- 平滑美学(smooth aesthetics)的兴起:韩炳哲(Byung-Chul Han)指出算法过滤痛感内容,制造即时愉悦。例如短视频的强节奏剪辑与高饱和度滤镜,形成“均质化”审美体验。

实证案例
- 人工智能诗集《阳光失了玻璃窗》与AI剧本跻身影节竞赛,体现技术对创作边界的突破。
- 抖音“黄金15秒”法则反映流量逻辑对内容形式的压缩。


3. 权力重构:从“观看”到“交往实践”

核心论点:新大众文艺形成多元主体协商的动态权力场域,草根群体通过数据交互获得可见性(visibility),但需警惕资本与算法的异化风险。
- 草根赋权与群体性交往:外卖诗人王计兵、农民工舞者等“无名者”通过平台展演被看见,弹幕、二创等交互行为构成“情感共同体”。
- 复合评价体系:大众数据流、算法策展与国家主旋律“投流”共同作用。例如官方扶持非遗、国潮内容,平衡流量逻辑与文化价值。
- 本真性(authenticity)的博弈:李子柒的田园视频与“烟火气”市井记录因真实质感引发共鸣,但部分创作者为流量表演“伪本真”(如小红书“精致生活”摆拍)。

理论框架
- 尼克·库尔德利(Nick Couldry)的“实践范式”,强调新大众文艺作为全民媒介实践而非静态文本。
- “数字公地”(digital commons)概念,呼吁国家与民间共建非排他性文艺资源。


研究意义与价值

  1. 理论贡献
  • 提出“数字集市”这一本土原生概念,补充了限界艺术(marginal art)与大众文艺的理论对话。
  • 整合媒介可供性、算法研究与文化社会学,构建新大众文艺的多层次分析框架。
  1. 现实启示
  • 为平台治理提供参考,强调需平衡技术赋权与人文价值,避免“文化产能过剩”。
  • 揭示数字时代文艺民主化的双重性:既解放文化生产力,又面临资本与算法的收编风险。

亮点与创新

  • 隐喻创新:以“集市”类比文艺场域,生动刻画其混杂性、交往性与平民性。
  • 跨学科视角:融合媒介技术分析(算法可供性)、文化研究(情感现实主义)与政治经济学(平台资本主义批判)。
  • 本土案例:聚焦中国语境下的网络文学、短视频等现象,弥补西方理论的本土适用性缺口。

局限与展望
论文未深入讨论全球化背景下新大众文艺的跨文化传播问题,未来可结合比较研究进一步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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