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政府传播的对话能力：基于省级政府网站和政务微博平台的实证研究学术报告

作者与发表信息
本研究由陈强（西安交通大学新闻与新媒体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杨一与赵汉卿（西安交通大学新闻与新媒体学院博士研究生）共同完成，发表于《电子政务》2024年第5期，标题为《数字政府传播的对话能力：基于省级政府网站和政务微博平台的实证研究》。研究受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3ZDA086）支持。

学术背景与研究目标
数字政府建设是当前全球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议题，而数字政府传播（Digital Government Communication）作为其关键环节，强调从单向信息传递转向双向对话互动，以提升治理效能。本研究以对话传播理论（Dialogic Communication Theory）为基础，聚焦中国省级政府网站与政务微博平台，旨在回答以下问题：数字政府传播的对话能力如何量化评估？不同平台间存在哪些差异？如何优化对话能力建设？研究的理论价值在于拓展数字治理的理论框架，实践意义则为政府提升政民互动效能提供数据支持。

研究方法与流程
1. 理论框架构建：
研究以Kent和Taylor（1998）提出的网络对话传播五原则（对话回路、信息有用性、产生回访、用户挽留、界面易用性）为核心，结合政务新媒体特性调整维度（删除界面易用性），形成政府网站（5维度28指标）和政务微博（4维度28指标）两套评估体系。指标包括：政府网站是否提供“用户响应机会”、政务微博是否“使用话题标签（#）”等。

1. 数据采集与编码：

   • 样本选择：覆盖31个省级政府门户网站及30个省级政务微博（如“@上海发布”），采集2023年6月全月发布内容及主页信息。
     
   • 编码规则：采用二分法（0/1）标记指标存在与否，例如政府网站“提供网站地图”记为1分。两名研究生独立编码，通过Kappa系数检验（0.80-1.00）确保信度。
     

2. 数据分析：
   计算各维度得分（百分比形式），对比平台差异。例如，政府网站总分=Σ（各指标得分）/28×100%。

主要研究结果
1. 总体表现：
- 政府网站对话能力显著优于政务微博（82.85% vs. 49.63%）。两类平台共性问题为对话回路维度表现最弱（政府网站68.55%，政务微博43.33%），反映回应公众诉求的机制不足。

1. 平台差异：

   • 政府网站亮点：
     
     • 用户挽留得分最高（97.85%），普遍采用“首页提供重要信息”策略（100%）。
       
     • 信息有用性中“发布新闻稿”“领导介绍”等6项指标实现全覆盖。
       
   • 政务微博短板：
     
     • 信息有用性仅48.15%，尽管“发布新闻稿”达100%，但“提供政府联系电话”等指标缺失严重。
       
     • 地域差异：上海、四川、重庆综合表现优异，但宁夏等省份政务微博得分垫底（如新疆政府网站第18名，政务微博第5名）。

2. 关键发现：

   • 技术集群 vs. 对话集群：政府网站在技术集群（界面易用性、信息有用性）上表现稳健，但对话集群（对话回路、产生回访）仍需提升，印证Taylor等（2001）的理论划分。
     
   • 平台策略分化：省级政府存在“重网站轻微博”“两者并重”“重微博轻网站”三类策略，导致能力建设不均衡。

结论与启示
1. 学术价值：
- 首次将对话传播理论系统应用于中国省级数字政府评估，验证了该理论在本土语境下的适用性。
- 提出“技术-对话”双集群分析框架，为后续研究提供方法论参考。

1. 实践建议：
   
   • 对话回路优化：建立专职团队响应公众诉求，开发标准化问答流程。
     
   • 平台协同发展：避免“偏科”，例如政务微博需加强信息有用性（如公开联系方式）。
     
   • 考核机制建设：将对话能力纳入政府绩效评估，定期发布三级（省-市-县）排行榜。
     

研究亮点
1. 方法论创新：结合定量指标（28项细化指标）与定性分析（平台差异归因），突破传统政务传播研究的描述性局限。
2. 跨平台比较：首次同时考察政府网站与政务微博，揭示二者在对话能力上的互补性与矛盾性。
3. 政策导向性：提出“风险防控”“话语体系变革”等具体建议，直击当前数字政府建设的痛点。

其他发现
研究发现，界面易用性虽为政府网站优势项（79.57%），但“搜索引擎框”等功能的普及率仍有提升空间；而政务微博的“@提及功能”使用率高达93.33%，却未转化为有效对话，反映技术工具与实际效能的脱节。这一矛盾为未来研究提供了细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