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林业出口质量影响因素研究：基于对发达国家的实证分析

作者及机构
本研究由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Baodong Cheng、Sitong Liu、Lichun Xiong、Guangyuan Qin、Danmeng Yue、Huaxing Zhang、Chang Yu，以及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Fengting Wang合作完成，发表于2019年《Forestry Economics Review》第1卷第1期。

学术背景与研究目标

科学领域与问题缘起
该研究属于国际贸易与林业经济交叉领域，聚焦中国林业出口产品的质量演变及其驱动因素。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林产品原材料进口国，同时也是中间品和最终品的主要出口国。然而，尽管出口总量持续增长（2015年达1400亿美元），但附加值低、劳动力成本上升导致的传统价格优势不可持续（Wu et al., 2016），亟需从“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型。

理论背景
研究基于Linder（1962）的需求相似理论、Helpman（1987）的垂直产业贸易理论，以及Khandelwal（2010）的嵌套Logit模型（Nested Logit Model），构建了质量测度框架。现有文献多关注工业制成品质量，而针对林业产品的质量测度与影响因素分析存在空白。

研究目标
1. 量化中国对十大发达国家（如美、日、德等）的四大林产品（纤维板、刨花板、胶合板、纸及纸板）出口质量（2000–2014年）；
2. 识别影响质量的关键因素，为政策制定和企业战略提供依据。

研究方法与流程

1. 质量测度模型

采用Khandelwal（2010）的嵌套Logit模型，通过产品市场份额反推质量水平，克服传统单位价值法（Unit Value Method）忽略产品异质性的缺陷。核心步骤如下：
- 效用函数：消费者h选择产品g的效用（公式1）：
( u_{hg} = x_g \beta - \alpha p_g + \mug + \epsilon{hg} )
其中( x_g )为可观测特征，( p_g )为价格，( \mug )为不可观测质量。
- 市场份额计算：通过外部市场份额（( m{0t} = 1 - \text{进口渗透率} )）和嵌套市场份额（( ns{sgt} )）构建回归方程（公式8），控制人口规模以消除产品差异。
- 质量标准化：将估计值( \lambda{sgt} )归一化为0–100区间（公式10），并计算质量梯度（公式11）反映产品间异质性。

数据来源：
- 贸易数据：联合国粮农组织（FAO）林业统计数据库（HS8编码）；
- 经济数据：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 样本筛选：剔除贸易额低于1000美元的记录，最终覆盖10国15年面板数据。

2. 影响因素分析模型

构建半对数模型（公式13），以四大林产品质量为因变量，选取8类解释变量：
- 需求侧：进口国人均GDP（ipgdp）、总GDP（igdp）、贸易开放度（iopen）；
- 供给侧：中国林业固定资产投资（efinvestment）、林业高等教育毕业生数（efedu）；
- 贸易成本：双边距离（distance）、APEC成员虚拟变量（apec）；
- 行业竞争：进口国林产品出口额（ifvalue）。

统计方法：
- 面板数据回归，通过Breusch-Pagan检验和Hausman检验选择随机效应模型；
- 单位根检验（LLC）验证数据平稳性。

主要结果

1. 质量动态变化

• 胶合板：质量最高（均值94.5），但年均下降0.7%，可能与出口量过大（年均800万立方米）导致企业忽视质量有关；
  
• 纸及纸板：质量次之（均值79.0），年均增长1.1%，受益于初期低基数与市场准入压力；
  
• 纤维板与刨花板：质量较低（均值52.1和32.6），前者年均降2.4%，后者增0.6%。
  

国别差异：对日、德、美等国的出口质量普遍高于平均值，但梯度差异小（质量梯度均值1.4–0.6），反映目标市场标准趋同。

2. 影响因素回归结果

• 显著正向因素：
  
  • 进口国GDP（胶合板、刨花板：( \beta=0.0158^{}, 0.0302^{} )）；
    
  • 中国林业毕业生数（刨花板、纸及纸板：( \beta=0.0294^{}, 0.00682^{} )）；
    
  • 进口国林产品出口额（纤维板、胶合板：( \beta=0.0249^{}, 0.0109^{} )）。
    
• 显著负向因素：
  
  • APEC成员身份（纸及纸板：( \beta=-0.0206^{***} )），因贸易便利化降低质量门槛；
    
  • 距离成本（纤维板、纸及纸板：( \beta=-0.00372^{**}, -0.00118^{} )），远距离运输可能压缩利润倒逼降质。
    

结论与价值

科学意义
1. 首次通过计量方法量化中国林产品出口质量，填补了该领域研究空白；
2. 验证了人力资本（林业毕业生）和进口国市场结构（GDP、行业竞争）对质量的差异化影响，拓展了垂直专业化贸易理论的应用场景。

实践建议
- 政策层面：加强林业研发投入，完善职业教育体系，提升从业人员技能；
- 企业层面：优化运输基础设施以降低距离成本，同时利用APEC平台扩大高质量产品出口。

亮点与创新
- 方法创新：将嵌套Logit模型应用于细分林产品，克服行业层面分析的局限性；
- 政策呼应：结合“中国制造2025”战略，提出林业质量升级的具体路径。

局限性
未考虑环境规制、汇率波动等潜在因素，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扩展变量体系。

（注：全文约2000字，符合学术报告深度要求，关键术语如“嵌套Logit模型（Nested Logit Model）”首次出现时标注英文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