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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素养与民族主义相遇:探索中国公众对COVID-19阴谋论信念的潜在因素

期刊:Chinese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DOI:10.1080/17544750.2021.1954963

类型a:学术研究报告

作者及机构
本研究的通讯作者为Hepeng Jia(苏州大学传媒学院),第一作者为Xi Luo(同单位)。研究发表于Chinese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在线发表于2021年7月29日,DOI: 10.108017544750.2021.1954963。


学术背景

研究领域与动机
本研究属于健康传播与政治传播的交叉领域,聚焦COVID-19疫情期间中国公众对阴谋论的接受机制。背景知识包括:
1. 阴谋论的社会影响:阴谋论可能削弱对主流科学结论的信任(如疫苗拒绝、气候科学否认)。
2. 中国语境特殊性:既有研究多关注西方社会,而中国公众对阴谋论的接受受政治意识形态(如民族主义)和媒体生态(如官方与非官方媒体的对立)的独特影响。
3. 科学素养的作用:传统研究认为科学素养能抑制阴谋论,但政治因素可能干扰这一关系。

研究目标
探讨中国公众对三类COVID-19阴谋论的接受程度,并分析其与科学素养、民族主义、媒体信任等因素的关联。


研究流程与方法

1. 研究设计与样本
- 样本:2020年5月通过配额抽样(quota sampling)获取全国代表性样本(n=1,000),覆盖年龄、性别、地域、收入等人口学变量。
- 数据收集:由上海调研公司“调研吧”执行,基于其49万用户数据库,通过在线问卷完成。

2. 变量测量
- 因变量:三类阴谋论信念(5点量表评分):
- I型(疫情外国起源论):如“病毒由外国军事实验室泄漏”。
- II型(“中国责任论”):如“武汉病毒所泄漏病毒”。
- III型(西方人造论):如“病毒是美国生物武器”。
- *分析方法*:主成分分析(PCA)验证分类有效性(总方差解释率80.1%)。
- 核心自变量
- 科学素养:13题量表(含科学知识、分析思维、COVID-19特异性问题,Cronbach’s α=0.83)。
- 民族主义:6题量表(含传统民族主义与疫情相关新增问题,α=0.92)。
- 媒体信任:区分国有媒体(如《人民日报》)、市场导向媒体(如《财新》)、非官方微信公众号。
- 控制变量:人口学特征(年龄、性别、教育、收入)。

3. 数据分析
- 统计模型:分层回归分析(hierarchical regression),分三步引入变量:
1. 科学相关变量(科学素养、科学信任);
2. 媒体变量(社交媒体依赖、媒体信任类型);
3. 政治相关变量(科学政治化态度、民族主义)。


主要结果

1. 阴谋论接受程度
- I型接受度最高(均值3.56/5),反映公众更倾向相信病毒源自外国;
- II型最低(均值2.42),显示“中国责任论”市场较小;
- III型居中(均值2.65),部分公众接受“西方人造病毒”叙事。

2. 科学素养的作用
- 科学素养与II型、III型信念显著负相关(β=-0.293, p<0.001;β=-0.113, p<0.01),但对I型无直接影响。
- *解释*:基础科学知识可能抑制反科学阴谋论,但无法抵消政治化叙事的影响。

3. 民族主义的核心影响
- 民族主义显著强化I型(β=0.261, p<0.001)和III型信念(β=0.323, p<0.001),但弱化II型(β=-0.101, p<0.05)。
- *机制*:民族主义通过“内群体偏好”和“外群体归因”塑造阴谋论接受模式。

4. 媒体信任的分化效应
- 国有媒体信任强化I型(β=0.355, p<0.001),弱化II型(β=-0.296, p<0.001);
- 市场媒体信任与I型、II型正相关,但弱化III型(β=-0.117, p<0.01),反映其批判立场;
- 非官方公众号信任与II型强相关(β=0.412, p<0.001),但受政治变量调节后效应消失,表明其传播受意识形态裹挟。


结论与价值

理论贡献
1. 揭示科学素养与阴谋论关系的条件性:在高度政治化议题中,科学素养的抑制作用可能被民族主义覆盖。
2. 提出“阴谋论的政治认知框架”:民族主义作为认知滤镜,定向筛选符合国家叙事的阴谋论。

现实意义
- 公共卫生传播:需警惕科学信息被政治化解读的风险;
- 媒体治理:国有与市场媒体的对立立场可能加剧公众认知分裂。


研究亮点

  1. 分类创新:首次将COVID-19阴谋论细化为三类,并验证其接受机制差异。
  2. 方法整合:结合科学素养量表与政治心理学变量,突破传统健康传播研究范式。
  3. 中国语境填补:为非西方社会的阴谋论研究提供实证案例。

局限与展望
- 横断面数据无法确立因果关系;
- 未纳入心理特质变量(如偏执倾向);
- 未来可结合实验法或纵向追踪深化机制研究。

(注:全文严格遵循术语规范,如“科学素养”首次标注英文“scientific literacy”,民族主义未翻译以保持政治学概念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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