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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rien Tassou、Philippe Richebé和Cyril Rivat等学者在《Regional Anesthesia & Pain Medicine》(2025年)发表的综述文章《Mechanisms of Chronic Postsurgical Pain》系统探讨了术后慢性疼痛(Chronic Postsurgical Pain, CPSP)的病理生理机制、临床风险因素及潜在治疗策略。 该研究团队来自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法国波尔多Nord Aquitaine综合医院(Polyclinique Bordeaux Nord Aquitaine)及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University of Montreal)等机构。
CPSP被世界卫生组织(WHO)国际疾病分类第11版(ICD-11)明确定义为术后持续超过3个月的疼痛,其临床表现为痛觉过敏(hyperalgesia)、异常性疼痛(allodynia)和自发性疼痛。流行病学数据显示,尽管近年发生率有所下降,但仍有约3.3%的患者受CPSP困扰,尤其在胸廓切开术、截肢术和腹股沟疝修补术后更为常见(Khan et al., 2021)。CPSP对患者长期生活质量的影响使其成为公共卫生挑战。
支持证据:
- 大型队列研究(Martinez et al., 2024)显示,欧洲患者中CPSP与术后功能恢复延迟显著相关。
- 动物模型(如大鼠切口模型)证实,术后疼痛行为可持续数周,模拟人类CPSP的慢性化过程(Brennan et al., 1996)。
手术损伤通过炎症介质(如前列腺素E2、缓激肽)和神经生长因子(NGF)激活伤害性感受器(nociceptors),导致离子通道(如TRPV1、ASIC3)表达上调,增强疼痛信号传递。
支持证据:
- 切口模型中,ASIC3通道的阻断剂Apetx2可显著减轻疼痛行为(Deval et al., 2011)。
- NGF通过TrkA受体激活p38 MAPK通路,促进TRPV1通道的膜表达(Ji et al., 2002),而抗NGF抗体在临床前模型中显示镇痛潜力(Barker et al., 2020)。
脊髓背角神经元的长期增强(LTP)是CPSP的关键机制,涉及AMPA受体(AMPAR)和NMDA受体(NMDAR)的激活。胶质细胞(如小胶质细胞、星形胶质细胞)通过释放促炎细胞因子(TNF-α、IL-6)维持中枢敏化状态。
支持证据:
- 脊髓小胶质细胞中p38激酶的磷酸化与术后痛觉过敏程度正相关(Wen et al., 2009)。
- 双切口小鼠模型中,CSF1R抑制剂阻断小胶质细胞增殖后,机械痛敏和焦虑样行为均减轻(Tassou et al., 2023)。
遗传多态性(如BDNF Val66Met)、术前焦虑、手术创伤程度及术后急性疼痛强度是CPSP的独立预测因子。
支持证据:
- 术前血清miRNA谱(如miR-132-3p)可预测膝关节置换术后的慢性疼痛(Giordano et al., 2020)。
- 临床研究显示,术前糖皮质激素受体拮抗剂可阻断应激诱导的痛觉敏化(Cao et al., 2015)。
当前预防性镇痛(如阿片类药物、区域阻滞)效果有限,部分归因于AMPA/NMDA受体通路的复杂性。
支持证据:
- 氯胺酮(NMDA拮抗剂)在部分临床试验中未能显著降低CPSP发生率(Brinck et al., 2018),可能与AMPA受体代偿性激活有关。
- 内源性阿片系统(如μ-阿片受体与神经肽Y Y1受体的协同作用)的激活是疼痛缓解的关键(Nelson et al., 2023)。
该综述整合了临床与基础研究证据,提出CPSP的机制模型:外周-中枢敏化的恶性循环、胶质细胞-神经元互作的微环境重塑,以及内源性镇痛系统的代偿失效。其科学价值在于:
1. 机制创新:首次明确FLT3受体在神经元-小胶质细胞对话中的作用(Tassou et al., 2023),为靶向治疗提供新靶点。
2. 临床转化:强调术前风险分层(如遗传筛查、炎症标志物检测)和个体化镇痛方案(如非阿片类抗炎策略)的必要性。
3. 方法论启示:双切口动物模型(Cabañero et al., 2009)的改进为慢性疼痛转化研究提供更接近临床的范式。
局限性:现有动物模型难以完全模拟人类心理社会因素(如疼痛灾难化)的影响,未来需结合行为学与分子生物学多层次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