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报告：组织非人化（organizational dehumanization）的积极影响——基于自我肯定理论（self-affirmation theory）的模型

一、作者与发表信息
本研究由Constantin Lagios（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劳动与雇佣关系学院）、Simon Lloyd D. Restubog（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心理学系/英国巴斯大学管理学院）、Pauline Schilpzand（俄勒冈州立大学商学院）、Karl Aquino（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尚德商学院）、Nicolas Lagios（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Emile Bernheim跨学科管理研究中心）及Gaëtane Caesens（比利时鲁汶大学心理科学研究学院）合作完成。论文《Seeing the Good in the Bad: A Self-Affirmation Model of Organizational Dehumanization》于2025年6月23日在线发表于《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DOI: 10.1037/apl0001298。

二、学术背景
研究领域为组织心理学与行为科学，聚焦于组织非人化（organizational dehumanization，即员工感知被组织视为工具或数字的现象）的双重效应。传统研究认为组织非人化会导致负面结果（如工作倦怠、攻击行为），但本文提出新视角：通过自我肯定理论（self-affirmation theory），组织非人化可能通过威胁员工的自我价值感（self-worth threat），促使其通过反思核心价值与社会关系（self-affirmation of core values/social relationships），进而激发亲社会行为（prosocial behaviors），如志愿服务（volunteering）和家庭任务表现（family task performance）。研究目标是为组织非人化的积极后果提供理论解释，并验证自我价值 contingent on 助人能力（prosocial-contingent self-worth）的调节作用。

三、研究流程与方法
研究分为两阶段六项子研究，结合实验法与实地调查：

1. 第一阶段：实验研究（5项研究）

   • 研究1：通过自传体回忆任务（autobiographical recall task）操纵组织非人化（高/低），测量自我价值威胁（n=193）。结果显示高非人化组自我价值威胁显著更高（Glass’s δ=0.67）。
     
   • 研究2与3：通过情绪智力测试反馈操纵自我价值威胁（低分=高威胁），分别测量核心价值肯定（n=199）与社会关系肯定（n=195）。高威胁组在两类自我肯定上均显著提升（δ=0.31-0.56）。
     
   • 研究4与5：操纵自我肯定（核心价值/社会关系），测量行为结果。研究4（n=198）显示核心价值肯定组志愿服务参与率更高（22.73% vs. 7.58%）；研究5（n=176）显示社会关系肯定组家庭任务表现更积极（δ=0.28）。
     

2. 第二阶段：实地研究（研究6）

   • 采用四波次（间隔1个月）员工-配偶配对数据（n=464对），验证全模型。控制变量包括 abusive supervision（辱虐管理）、coworker incivility（同事不文明行为）等。结果支持假设：组织非人化通过自我价值威胁→自我肯定→亲社会行为的链式路径，且 prosocial-contingent self-worth 增强间接效应（β=0.15-0.18, p<.01）。
     

四、主要结果
1. 组织非人化与自我价值威胁：研究1证实两者正相关（r=0.36），且独立于其他职场虐待形式（如辱虐管理）。
2. 自我肯定的中介作用：研究2-3显示自我价值威胁触发核心价值（β=0.29）与社会关系肯定（β=0.33）；研究4-5证明两类肯定分别促进志愿服务（OR=3.12）和家庭任务表现（β=0.21）。
3. 调节效应：研究6发现，当员工自我价值高度依赖助人能力时，间接效应更强（ΔR²=0.07）。

五、结论与价值
1. 理论贡献：
- 首次将自我肯定理论引入组织非人化研究，揭示其积极后果的机制。
- 提出 prosocial-contingent self-worth 作为边界条件，拓展了自我肯定理论的适用性。
2. 实践意义：
- 组织可通过鼓励员工参与志愿服务或家庭活动，缓解非人化负面影响。
- 提示管理者需关注员工自我价值来源的个体差异。

六、研究亮点
1. 创新性发现：挑战组织非人化必然有害的共识，提出“逆境中的积极转化”机制。
2. 方法创新：结合实验因果链设计（manipulation-of-mediator design）与纵向实地数据，增强结论稳健性。
3. 跨领域应用：将健康心理学中的自我肯定理论延伸至组织行为学，促进学科交叉。

七、其他价值
研究强调人性韧性（human resilience）的普遍性，呼应尼采“苦难中升华”的哲学观点（引文自《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作者声明不认可非人化实践，但呼吁全面审视其多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