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报告：皮肤红斑狼疮患者外周血及皮损中髓系来源抑制细胞的扩增

作者及发表信息
本研究由美国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University of Texas Southwestern Medical Center）的Stephanie Florez-Pollack、Lin-Chiang Tseng、Masato Kobayashi等团队完成，通讯作者为Benjamin F. Chong。研究发表于《Journal of Investigative Dermatology》（2018年10月），DOI:10.1016/j.jid.2018.08.023。

学术背景
皮肤红斑狼疮（Cutaneous Lupus Erythematosus, CLE）是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LE）的常见表现，约70%-80%的SLE患者伴随CLE。CLE的免疫调控机制尚未完全阐明，尤其是如何抑制过度活化的免疫反应。髓系来源抑制细胞（Myeloid-Derived Suppressor Cells, MDSCs）是一类异质性髓系前体细胞群，在癌症、感染和自身免疫病中发挥免疫抑制作用（Gabrilovich and Nagaraj, 2009）。既往研究发现，MDSCs通过DC-HIL等共受体抑制T细胞功能（Chung et al., 2014），但MDSCs在CLE中的作用未知。本研究假设：CLE患者的血液和皮肤中MDSCs扩增，并通过抑制T细胞功能缓解免疫失调。

研究流程与方法
1. 研究对象与分组
- 横断面分析20例CLE患者（经临床病理确诊，排除其他自身免疫病）和16例年龄/性别匹配的健康对照。
- 补充实验纳入3例SLE患者以对比MDSCs功能差异。

1. 外周血MDSCs检测

   • 通过流式细胞术分析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BMCs），标记CD14（单核细胞标志物）和HLA-DR（MHC II类分子），定义CD14⁺HLA-DR⁻/low细胞为单核型MDSCs（M-MDSCs）。
     
   • 使用抗DC-HIL单克隆抗体（3D5）检测M-MDSCs中DC-HIL⁺亚群比例。
     

2. 体外T细胞抑制实验

   • 将CLE患者的M-MDSCs与自体T细胞共培养（比例1:0至1:1），检测IFN-γ水平评估T细胞活性。
     
   • 加入抗DC-HIL抗体（50 μg/mL）阻断DC-HIL通路，观察T细胞功能恢复情况。
     

3. 皮肤组织分析

   • 对10例CLE和5例健康皮肤活检进行免疫组化，检测DC-HIL⁺MDSC样细胞（具树突状形态）的数量及分布（表皮-真皮交界处、血管周围、毛囊周围）。
     
   • 双染DC-HIL与CD3（T细胞标志物），分析MDSCs与T细胞的空间关系。
     

4. 数据统计

   • 非参数检验（Mann-Whitney U检验）比较组间差异，相关性分析评估MDSCs与疾病活动度的关系。
     

主要结果
1. 外周血M-MDSCs扩增
- CLE患者血液中M-MDSCs比例显著高于健康对照（中位数2.3% vs. 0.5%，p=0.0005），且DC-HIL⁺M-MDSCs比例更高（0.2% vs. 0.04%，p=0.003）。
- 意义：证实CLE患者存在MDSCs系统性扩增。

1. M-MDSCs的强效免疫抑制功能

   • 体外实验中，CLE患者的M-MDSCs以剂量依赖方式抑制T细胞活性（最高抑制率98%）。
     
   • 阻断DC-HIL仅部分恢复T细胞功能（25%-39%），提示MDSCs通过多受体协同抑制T细胞。
     
   • 对比发现：与银屑病MDSCs（功能缺陷）和SLE MDSCs（促炎性）不同，CLE的MDSCs具有更强的免疫调节特性。
     

2. 皮肤MDSCs的定位与分布

   • CLE皮损中DC-HIL⁺MDSC样细胞数量显著高于健康皮肤（10 vs. 2个/高倍视野，p=0.002），尤其在表皮-真皮交界处（6 vs. 1个，p=0.0007）。
     
   • 免疫双染显示MDSCs与CD3⁺T细胞相邻，提示局部免疫调控作用。
     

结论与意义
1. 科学价值
- 首次揭示CLE患者血液和皮肤中MDSCs的扩增及其免疫抑制功能，为理解CLE的免疫稳态机制提供新视角。
- 提出MDSCs通过DC-HIL等多通路抑制T细胞过度活化，可能是一种代偿性保护机制。

1. 临床意义

   • MDSCs的免疫调节特性或成为CLE治疗的新靶点，尤其是针对DC-HIL通路的干预策略。
     
   • 与SLE的MDSCs功能差异（促炎vs.抑炎）可能解释两种疾病的不同免疫病理特征。
     

2. 局限性

   • 样本量较小，需扩大队列验证；MDSCs招募至皮肤的机制（如紫外线诱导的IL-6）需进一步研究。
     

研究亮点
1. 创新性发现
- 明确CLE中MDSCs的免疫抑制表型，填补了该领域空白。
- 揭示DC-HIL在MDSCs功能中的部分作用，提示多受体协同机制。

1. 方法学优势

   • 结合流式细胞术、体外功能实验和组织定位分析，多维度验证假设。
     
   • 通过对比银屑病和SLE的MDSCs，突出CLE免疫调控的特殊性。
     

2. 潜在应用

   • MDSCs水平或可作为CLE疾病活动的生物标志物；靶向MDSCs的疗法需进一步探索。
     

补充说明
本研究获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资助，并声明除通讯作者外无利益冲突。后续计划扩大样本量，重点研究活动期CLE与SLE患者的MDSCs功能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