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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前期广州与西方国家药材贸易研究(1684—1840)

期刊:广东省社会科学院

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李雅欣的硕士学位论文《清前期广州与西方国家药材贸易研究(1684—1840)》(A Study on Trade of Medicinal Materials between Canton and Western Countries in Early Qing Dynasty, 1684-1840)是一项聚焦18至19世纪中西医药贸易的历史学研究。该论文于2023年6月完成,导师为李庆新研究员和王潞副研究员,属于中国史专业下的专门史方向研究。

学术背景与选题意义
论文基于清代前期(1684年开海禁至1840年鸦片战争)广州作为中国南方药材集散地与国际贸易枢纽的双重角色,探讨了中药材在全球化早期贸易网络中的流通机制。研究动机源于两方面:其一,现有学界对广州贸易的研究多集中于茶叶、瓷器等大宗商品,药材贸易长期被忽视;其二,药材兼具药用、经济和文化交流价值,是理解前现代中医药全球传播的重要切口。作者指出,清前期中医药学快速发展(如《本草纲目拾遗》等著作涌现),国内药材市场网络形成,而广州凭借珠江流域的腹地辐射与海上航线优势,成为连接中国与欧洲、美洲、东南亚贸易的关键节点。

研究框架与方法
论文采用历史分期与国别比较相结合的方法,将1684—1840年的广州药材贸易划分为三个阶段:
1. 康雍时期(1684—1735):贸易起步阶段,以英国、荷兰、法国商船为主,瑞典、丹麦等北欧国家在1730年代后加入;
2. 乾隆时期(1736—1795):贸易鼎盛期,美国商船1784年首航广州后迅速崛起,东印度公司主导的药材进出口趋于稳定;
3. 嘉道时期(1796—1840):贸易转型期,东印度公司衰落,英印港脚商人(Country Merchants)与美国自由商人成为主力。

研究依托三类文献:
- 中文史料:包括《粤海关志》《澳门纪略》等官方档案,以及《本草纲目拾遗》等药学著作;
- 西文档案:如瑞典东印度公司数字化档案(哥德堡大学图书馆藏)、英国东印度公司贸易记录、马士(H.B. Morse)《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编年史》等;
- 跨学科成果:参考海洋史、药物史(如冯立军《古代中国与东南亚中医药交流研究》)与经济史研究。

主要发现与结论
1. 贸易结构与商品流变
- 进口药材:以印度和东南亚的乳香(olibanum)、没药(myrrh)、胡椒(pepper)、木香(costustoot)为主,多由英荷商船输入,用于香料、染料及填充货舱空间;
- 出口药材:大黄(rhubarb)、土茯苓(china root)、高良姜(galangal)、西米(sago)等十余种中国药材经广州销往欧洲、美洲,形成独特的跨洋流通网络。例如,大黄通过“广州-印度-欧洲”路线成为欧洲泻药原料,土茯苓则因治疗梅毒的功效在16—17世纪风靡欧洲。

  1. 贸易主体演变

    • 乾隆时期,英国东印度公司年均采购大黄约200担(1担≈60公斤),占广州出口总量的40%;
    • 嘉道时期,美国商人取代欧洲公司,1804—1829年间对华药材贸易额增长300%,尤以檀香木(sandalwood)换购土茯苓为典型模式。
  2. 药材的多重价值
    西方商人视药材为“复合商品”:除药用外,高良姜用于食品防腐,藤黄(gamboge)作颜料,茴香(anise)则兼具香料与宗教仪式用途。这种需求推动了广州药材市场的专业化分工,如“十三行”中专营药材的商号出现。

学术价值与创新点
1. 史料挖掘:首次系统整合中、英、瑞典等多语种档案,还原了药材贸易的量化数据(如1732—1766年瑞典商船载运药材种类与吨位);
2. 视角创新:突破“朝贡体系”单一叙事,揭示药材贸易中市场驱动与文化交流的双向互动;
3. 学科交叉:结合药物史与全球史,提出“药材作为早期全球化媒介”的论点,补充了“大分流”理论中亚洲商品流动的研究空白。

启示与延伸问题
论文指出,清前期药材贸易的兴衰折射出中西经济权力的消长:18世纪中国通过药材出口积累白银,而19世纪英美商人逐步掌控定价权。这一过程为理解鸦片战争前的贸易失衡提供了新视角。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讨药材贸易与地方社会(如广东药农生计)、环境史(如药材资源开采)的关联。

亮点
- 对“冷门”商品贸易的微观实证,填补了广州贸易研究的空白;
- 跨国档案的互证方法(如对比瑞典商船日志与粤海关记录),增强了结论的可信度;
- 提出“药用-经济-文化”三维分析框架,为物质文化史研究提供范式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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